荒漠的沙土依然飞舞着,少女的抱怨理所当然没有停过,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国师终于下令扎营。
‘呼,终于可以停下休息了!’
‘雅心,这样不行喔,才半天就不行了’国师一边下马一边不忘说了几句,话里颇有调侃的意味。
士兵来来回回的走动布置场地,蓝雅心本来也打算要帮忙,但国师却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到旁边。
蓝雅心并没有多想就走过去问:‘老师,有事情吗?’
‘其实这件事也不应该在这时候讲,只是我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国师像是只要讲给蓝雅心听,又像是要说给自已听,自言自语,但内容却让蓝雅心吓了一跳。
‘老师,您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蓝雅心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眼睛张得大大的。
国师这时才发现自已犹豫不决的话竟然变成生离死别的话语,她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老师胡说的,我是想问雅心你对这场战役有赢的信心吗?’
‘我?老师,您是不是问错人了?这件事怎么会问我呢?您才是这支军队的主人,老师,您是不是睡迷糊了?’
蓝雅心笑了一笑,她对自已老师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把它当成玩笑话。
谁知道国师摇摇头,语气相当坚定的说:‘不,我就是要问你,雅心。’
在她漂亮的黑色眼珠,蓝雅心看到了那份认真,她知道国师这句话是相当严肃的。
这突然而来的怪异气氛,让蓝雅心的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一会儿才说:‘老师,您是问我对老师您有没有信心吧?这我当然有了,老师您是当代第一名将呢!十年不败的记录让人不信都不行。’
国师安静的听完了蓝雅心的赞美言词,却异常的没有责备蓝雅心的轻忽态度,而是用着轻柔的语气说:‘那如果老师说这次要让你来指挥呢?你还有把握吗?’
对蓝雅心来说这件事她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一下了她就像西大陆传说中的石化魔法般,一动也不动的呆立着。
‘糟糕,我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刺激了,雅心好像没想过这么多……’
国师一边喃喃自语同时也把仍呆的站在一旁蓝雅心拉过来,让她靠着树坐下,且尝试叫醒她。
‘雅心,雅心…’
国师轻轻拍拍蓝雅心的脸,试图让她回到正常。
就如同国师所猜测的那样,才年仅十七岁的蓝雅心不曾思考自已要继承老师守卫疆土的重责大任,安逸的生活让她认为跟在老师身边学习的日子似乎会永远持续下去。
国师温热的手掌使她慢慢从震惊苏醒,刚刚一抬起就接触到那双慈祥而明亮的眼睛,或许想起自已的失态,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对…对不起,老师,这件事…,我真的没过这么多…’
国师轻轻抚摸少女的头发,她又何尝不知道蓝雅心的心思,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本来应该在学校与同学高兴的嬉戏着、为自已脸上多出一块雀斑而苦脑,又可能是单纯的喜欢某个男孩。
不管如何,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过着现在这种日子。
看着蓝雅心不知所措的脸庞,她心中轻轻颤抖一下,当时,自已不也是这样,害怕未来,害怕可能到来的命运。
十年前,无助的女孩最终没有获得任何机会,只能向命运低头。十年后,难道自已也不能给予她任何选择机会吗?
深切的罪恶感涌上心头,她没有理由这样决定一个女孩的命运。
再度想起自已的誓言,国师心中挣扎万分。
沙漠上温热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没入地平线,营地在士兵有效率的工作下也即将搭建完毕,但这一切似乎跟国师没有关系,陷入思考的她自然的忽略了身旁所发生的事。
突然,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她毛孔渗入,这使她从沉痛中清醒,丰富的经验则让她马上做出了反应一如炮弹般扑向蓝雅心。
几乎是在下一秒后。一支刀口上涂满鲜绿液体就插上了树干,力量和准度都是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