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发生了两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木以不见了,虽然平时木以也会一大早离开,可是都会跟未晞说一声,未晞很担心木以想不开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正在焦急的寻找木以时,门铃响了,未晞还以为是木以回来,没想到打开门却看到了周子言。
好久周子言都没有一大早就来报道了,惊愕之余,未晞心里小小的泛甜。
“这是早餐。”周子言把手里拿的盒子递给未晞,“不请我进去坐坐啊?”
未晞回过神来,侧身让周子言进了屋,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热乎乎的隐隐有香味传来,未晞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
“呵呵,杨木以亏待你了吗?”周子言心情似乎很好,似乎完全忘了昨天的事情。
说起来这个未晞就有意见了,木以不知道去哪里,居然连早饭都没有做,如果周子言不来,自己真的会饿死的。
“说起来的画展快了吧,筹备得怎么样了?”周子言环顾了一下这处房子,感叹杨木以果然幸福,有未晞这个艺术家果然家里布置得很有艺术气息,如果这是自己的家……
湛这段时间的确很忙,连金长铮的婚礼都没有见到他,估计正欧洲国内两边跑着,自己回国那么短的时间就要办画展,也只有湛这样的工作狂能够毫无怨言。
“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荣幸提前看看你的画?”周子言指着画室问未晞。
未晞倒是无所谓,虽然画在展出之前是需要保密的,可是周子言并不是画界的人,看了也无所谓,正打算点头,却骤然一惊,周子言要看画?
不行,那些画怎么好意思现在给他看,坚决不行,于是未晞不得不搬出与湛的保密协定,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周子言。
周子言点点头也不强求,反正是能看到的。
“你是怎么开始学画画的?”周子言看了一圈,拉着未晞在沙发上坐下,边帮忙打开食物盒子边问。
盒子一打开香味扑面而来,未晞不由得两眼闪光,居然是小笼包,好熟悉的味道,这是初中的时候最爱的早餐,高中以后都是在木以家吃早饭所以很少吃了,周子言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这么迫不及待,都是你的,你可以慢慢吃。”未晞满足的咬了一口,好香,是那种久违的熟悉的味道,在国外从来没有迟到过,连未晞都要忘了世间还有这么一道美味。
已经顾不得回答周子言的问题了,先吃完再说,周子言不得不起身倒了一杯水,这孩子是饿死鬼投胎么?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改天带你去那家包子店吃个够。”
未晞满意了,拍拍胀鼓鼓的肚子,笑得乐开了花。
看着这样的未晞,周子言心情一片大好,真的容易满足,怪不得在失去了宝贵的声音后还能活得这般潇洒快乐,这笔那些很多身体完全正常的人都要强,比如自己,自己又何尝不希望能够放下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未晞吃饱喝足了,搬出笔记本与周子言聊天,虽然现在的周子言已经会看懂简单的手语,但是聊天内容太广泛了,周子言就无能为力了。
未晞说,其实一开始想学钢琴的,因为开学时在学生礼堂的那一幕给自己的震撼太深,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学画画。
那个时候未晞的空余时间很多,木以会上学学很多专业,而自己只需要学手语就行,空闲时间多了,又没有其他打发时间的东西,甚至还无法倾述,无法表达,渐渐自己越来越内向,也有一点自闭。
后来未晞开始在墙上乱画,很感谢詹姆叔叔没有扼杀自己,反而尊重自己的爱好,要不是画画,估计现在的未晞就是一个自闭症哑巴,也不会有回到中国站在周子言面前的这一天。
你现在还弹钢琴吗?未晞问周子言。
周子言愣住,眼神幽怨。
钢琴啊,好久远了,上大学那会还参加过社团活动弹过几次,后来就没有了吧,连未晞留给自己的MP3都被尘封了。
八年前从自己看到胡迭微那些信开始,他就发誓,一定要把把盛世毁了,那个时候他一心以为胡迭微是为了盛世才不理会家里,不理会父亲,连父亲的最后一眼都没有来得及见。
可是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一个笑话,盛世不过是胡迭微的挡箭牌,真正的原因,是杨木以的爸爸杨先瑜吧。
有时候周子言也会沉思,自己奋斗八年,牺牲那么多的意义究竟在哪,想不明白,似乎一切都是没有意义。
可是已经习惯了,建立国全,斗垮盛世,这似乎是自己活着的唯一目标,周子言不知道除了这些,自己还能做什么。
钢琴是小时候周国全教他的,那个时候他还小,人还不够钢琴高,周国全总是要抱着他,按着他幼小的手,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一个键一个键的讲解。
周国全死后,周子言报了钢琴班,钢琴似乎是自己与父亲之间最后的联系了,周子言不想失去。
后来的漫长的童年,青年时期,陪伴着周子言的只有偶尔任性的妹妹,从小就是同学的宁顾,和永远不会背叛的钢琴。
“估计我连基本的指法都忘了吧?”
周子言自嘲的笑,自从昨天与胡迭微说了那些话,自己不是没有震撼,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男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蹉跎,胡迭微说得对,自己从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着的。
“想听听看吗。不过我是真的不敢保证,毕竟好几年没有碰过了?”周子言想到什么,对着未晞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