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廉氏在宫内大发雷霆,顺手将手中的茶盅狠狠的甩向面前廉远志的脚边。怒吼道:“龙青黛,她竟然伤昭儿!”大喘了几口气,廉太后追问,“昭儿现在伤势如何?”
“听东宫的宫女说,伤的不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不行,哀家绝不能够让自己的亲孙子让她这样虐打。这刚进宫没几日便被打成这样,再往后还不知道要受到少的罪过。夏良娣狠心将昭儿放在东宫,哀家不能!”
“姑母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哀家自己的亲孙子,自然是要在自己身边教养!”说完怒气冲冲的要出门去。
“姑母,如果这样,那小公子的身份便受到怀疑。”
“即使怀疑,还有哀家护着。留在那东宫,是任由她龙青黛鱼肉!”
“姑母……”
“不用劝哀家。”廉太后截断廉远志的话,对旁边的嬷嬷吩咐道,“摆驾东宫!”
昨夜被打,龙文湫和夏文昭两个人都是痛的一夜没睡。龙文湫更是一夜的惨叫,让人不得安宁。夏文昭只是死死的咬着唇,低声的轻哼。
“文湫,上药了。”江陵游端着药瓶绷带等东西走向龙文湫的床头。
“我不要,给文昭上。”这身上的伤稍稍好一点,上药再折腾一遍,还不痛死。
“我给文昭上药,陵游,你还是帮文湫上药吧。”殷文澜接过玉竹手中的药。
“我不要,疼死了,打死我我也不要上药。郦菱姑姑的药上到伤口上太疼了。”
江陵游笑着坐到文湫的榻边得意的道:“疼才有效嘛。”
“那留着你以后受伤时候用吧,我不用,我不要。”玉竹走过去连哄带骗的劝龙文湫上药,龙文湫却是死也不松口,最后被几个宫女和太监强行的按在榻上把药上了。龙文湫那个惨叫,比杀猪还厉害,震耳欲聋。
殷文澜小心的给文昭上药,见他身子轻轻的颤抖,急忙询问:“是不是太疼了?”
“不,太子。”
郦菱走进来,见此,走上前道:“太子自己身上还有伤,应该去躺下养伤。若是真的担心他们,吩咐宫女小心伺候便可。”
“郦菱姑姑,我的伤虽然是见了血,但是并不深,没什么要紧的。”
“太子如此,皇后问起来,必定是要连累这里的人。太子还是回房休息,如果实在是不放心,郦菱姑姑在这边照顾他们。”
听到龙青黛,殷文澜不敢再辩驳。“多谢郦菱姑姑。”
旁边的龙文湫依旧是鬼哭狼嚎的叫着:“陵游,你这残忍的家伙,你竟然敢这么的对我,等我好了,我非把你打趴下。”
“好了好了,别叫了,这想整个东宫都听到你声音啊?你不嫌丢人啊?”陵游自得的笑着在一边衣服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陵游,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将你打的爬不起来……哎呦,我的背,疼死了……”
“还要把我打的爬不起来,什么时候你自己能够爬起来再打我吧!”
“可恶!”
“太后驾到!”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殷文澜刚想迎出去,廉太后便已经是急匆匆的赶过来。殷文澜和一众宫人忙跪迎。
廉太后进门便看向榻上的夏文昭,瘦小的身子趴着根本下不了榻。廉太后心疼的想上前搂过来疼,理智还是控制了她。廉太后慈祥的笑着扶起面前的殷文澜,关心的道:“怎么这就下榻了,不休息。身上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多谢皇祖母关心,孙儿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也要回房间躺着,不能乱走动。皇祖母听说了昨夜的事情,你也真是大胆。还有你的两个侍读,听说都被你母后教训了,是里面的两位吗?”
“是。”
廉太后这时才光明正大的看向夏文昭,然后扫了眼龙文湫,又将目光转到夏文昭身上。清俊的小脸,多么的像她的儿子明睿太子殷白敛。只是这孩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冰冷,并不似明睿太子那般柔和。
拉着殷文澜的手,廉太后走到了夏文昭的榻边坐下。夏文昭紧张的挣扎要下榻,太后立即的伸手拉住。“身上有伤,不必见礼了。伤口疼吗?”
“多谢太后关心,文昭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
廉太后轻轻的掀开夏文昭的衣衫,后背纵横的鞭痕,有的地方已经破绽出血。毕竟是孩子,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鞭打。
“哀家此来特别的带了药过来给太子,你们两个也用上。”
“文昭不敢。”
“哀家所赐,你还抗命不收吗?”
“文昭不敢,文昭多谢太后恩德。”夏文昭抬头看着廉太后,那慈爱的眼神,充满了宠溺,让人心中暖洋洋的。夏文昭嘴角淡淡的勾起。
廉太后也是笑的更甚,终于看到自己的亲孙子,本以为自己活着已经没有多大的寄托,现在有这个孩子,她终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为了这个孩子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她要再次的卷进这前朝后宫的争斗之中。
廉太后转头看了眼殷文澜,对旁边的郦菱吩咐道:“太子身上有伤,身边的侍读也都这模样,连床都下不了。就让太子好好的休息半个月养养,一切诸事都不要再来打扰太子了。”廉太后再回头看向夏文昭,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自己的亲孙儿就是不一样。
“太子啊,皇祖母想向你要一个人,你可否答应皇祖母?”
殷文澜错愕的抬头看着廉太后,向他要一个人,似乎不是很明白廉太后的意思。
廉太后笑了笑拉过殷文澜的手,宠爱的道:“皇祖母现在老了,身边总是想有个人陪着。你这侍读文昭,皇祖母看着喜欢,想向你要他过去身后。”
殷文澜和夏文昭对视一眼。既然是太后开口,太后想要的,他也不敢说不给。毕竟这夏文昭不是皇上和皇后为他安排的侍读,只是他从宫外带进宫内的。他可以自己做主,可他并不想夏文昭离开,毕竟相处这些天,他已经把夏文昭当成最好的朋友,可却不敢说不。
“太子舍不得?太子放心,皇祖母会像疼你一样疼他的。而且他在皇祖母的宫中,你随时都可以见到。”
“孙儿……”殷文澜为难的看着夏文昭,满眼的不舍不愿意。夏文昭垂着头不再看他。
“太后。”杜衡从外面走进来,对廉太后躬身施了一礼,“臣太子太傅杜衡参加太后。这夏文昭毕竟是太子自己选的侍读,满心也是喜欢,陪在身边读书也是难得的人儿。而太后也是喜欢的紧,臣看倒不如就让夏文昭住在太后的宫中,平日内就过来陪太子读书。”
廉太后看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人,而立年纪,英朗的外表中透着一种灵动,这灵动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如此的熟悉,这样的感觉竟然那么的熟悉。廉太后痴痴的看了杜衡须臾,别过脸去温和的笑着询问:“太子认为这样行吗?”
“孙儿听从皇祖母安排。”
“那就依太傅的方法。文昭身上有伤,就到皇祖母哪里去养段时间,伤好了再过来陪太子读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