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辰只有殷白苏、龙青黛、龙文湫,廉太后、殷白蔻,以及肃王、肃王妃和他们的一双儿女。人虽然是少,但是对于殷文澜来说却是这么多年最热闹的一次。因为这是龙青黛亲自为他准备的一次生辰宴。
所有人都向小寿星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各种各样,殷文澜也是很喜欢。最后只有龙青黛没有送上自己的礼物。殷文澜既期待有害怕的看着龙青黛,当年的那把匕首他还放在书房内。
左座上的廉太后瞥了眼龙青黛,带着冷笑道:“皇后这么费心的为太子准备生辰家宴,不会没有准备贺礼吧?”
旁边的肃王妃海泽兰也应和的道:“皇后就不要掉大家的胃口了,太子可是等着呢,皇后就让大家看看吧!”
龙青黛嘴角含笑,别有意味的看了眼太后和肃王妃,示意旁边伺候的如果将礼物拿上来。一个精巧的锦盒被放在桌子上。“澜儿,你身为太子,什么都不缺,母后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锦盒内是一块玉佩,是当年母后送给你的那块,后来母后把它取了回来,如今母后就把它真真正正的送给你。”
殷文澜惊讶的猛然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惊讶的目瞪口呆。当年地牢中母亲昏迷之际交给他的那块玉佩?当年他只知道那玉佩是母亲心爱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统领龙家影卫的圣玉令。如今母亲要把这人人欲夺的圣玉令送给他?皇爷爷驾崩前也是让他要从母亲手中夺得圣玉令。
殷文澜脑中混乱,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礼物。发怔之际,龙文湫在旁边催促道:“哥,你快打开看看。”
殷文澜猛然回过神,看了眼龙青黛,又紧紧盯着桌子上的锦盒。慢慢的接过去,手在盖子上摸索了许久,抬头看到龙青黛肯定的目光,才慢慢的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当年的那枚玉璜——圣玉令。
见到锦盒中的礼物,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龙青黛的身上。
“青黛……你……”这是人人求得的圣玉令。
龙青黛却很不在意,温和的笑着,“以前便知道澜儿喜欢这玉佩,只是那个时候这玉佩对我来说重过一切,现在这玉佩对于澜儿来说或许更加的重要。”
“这可是龙家之物。”
“将来不也是澜儿的吗?我只是提前的把它送给澜儿。”龙青黛转过脸不和殷白苏争辩,也不看众人打量的目光,而是温柔的笑着问殷文澜,“你喜欢吗?”
“殷文澜嘴张合几次却没有吐出字来,转目看了眼满桌的长辈,再看向锦盒中的玉佩。抿唇深深的点头,“母后所赐,儿臣当然喜欢。只是……”
“喜欢就好。”龙青黛截住殷文澜的话,“那就好好的收着。”
“是,儿臣谢母后恩赐。”
肃王和太后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盘算似乎都已经心知肚明。龙青黛余光扫了眼两人,不露声色,依旧温柔的笑着。“澜儿,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念元哥哥了吗?这次元哥哥进宫来,你就和元哥哥玩几天。”龙青黛又看向肃王和肃王妃征求意见,“不知世子这边方不方便?”
肃王微微欠身回道:“皇后恩宠元儿了,陪太子也是元儿本分,皇后吩咐便是。”
殷白苏看了眼说话生硬的两人,笑着温暖气氛道:“今日是家宴,说话自可以随便些,不必守君臣之礼。”殷白苏对殷文澜吩咐道,“虽然今日你是寿星,但是在座的都是长辈,长辈们都送了你礼物,你不知道谢吗?”
“是。”殷文澜离座,走到桌前躬身对在座之人施了一礼,“文澜多谢各位尊长的疼宠厚爱。”
龙文湫此时抱怨的冲出口道:“我是弟弟呀,我也送了哥礼物的,哥只谢长辈和哥哥姐姐,那我呢?”
殷文澜看向龙文湫气鼓鼓的可爱模样逗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拱手一礼对龙文湫道,“谢谢文湫。”
龙文湫满意的灿烂笑着,“这还差不多。”
“你呀,这段时间给你哥哥惹了不少麻烦,你哥哥没有责罚你你还不知足,还要道谢?到底是谁更该谢谁啊?”龙青黛薄斥。
龙文湫嘟着嘴不满的低声嘀咕道:“娘太偏心了。”
“你这小鬼头,还怨怼起娘了?是不是想被打啊?”
“啊?不要,上次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再打就要躺一个月了,到时候谁陪哥练武啊?”
“借口还真多。”
龙文湫心虚的挠了挠头傻笑。殷文澜忽然觉得龙文湫这个弟弟还是蛮可爱的,不知道为何当初为什么那么的讨厌他。龙文湫性格活泼,自然是会讨人喜欢,但是母亲最爱的不还是自己吗?殷文澜满足的笑了。这灿烂的笑容毫无遗落的看在龙青黛的眼中,这大概是殷文澜这么多年最真诚开心的笑容。
家宴结束后,龙青黛和殷白苏并肩走在东宫武场边的长廊内。看着练武场中的杜衡教夏文昭和江陵游武功。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回想了往事。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场景。她与殷白苏站在廊下看着太傅在教明睿太子和其侍读武功。明睿见到他们来了,心不在焉,被太傅啰里啰嗦的用大道理“教育”了许久。
“时间过了太快,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明睿太子也离开十多年了。”殷白苏转身看了眼四周的一切,感叹道,“一切还是当初的模样,先皇这么多年不册封太子大概也是心中放不下,毕竟明睿太子是他最疼爱最满意的皇子。”
“青黛,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现在我不想隐瞒你。”
“皇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情我早已知道。”
“你知道?”殷白苏诧异。
“是,当年的东宫大火是明睿太子自己放的,他是因为我才自杀的。我知道明睿太子爱我,当年永安侯府遇难,他因为没能够救下龙氏,没有能够救下我,一直自责内疚。在得知我怀了澜儿之后,放火自焚。”龙青黛眼睛湿润,抬头看向殷白苏,“他没有欠我,是我欠了他。”
“如果当年我把你还给他,或许这一切都会变了摸样。”
“没有如果。”
半躺在长石上的杜衡,看着江陵游和夏文昭胡乱的耍着招式,不住的摇头叹息,似乎是在说怎么这一个个都这么的笨。
“青黛,朕见这夏文昭虽然性情冷淡,但聪明伶俐,又是澜儿自己选的侍读,皇后以后偏疼些。”
龙青黛心中疑惑,见殷白苏说这话时眼中流露出疼惜和淡淡的忧伤,更加是猜疑,殷白苏为何会对一个侍读流露出如此的感情。想问,但殷白苏不告诉她,问了也是无果,便笑着点点头应和道,“这夏文昭的确是个好孩子,澜儿又把他当成了朋友,臣妾自然是会把他看的重些。”
“过去看看,这杜衡还是这副散漫的样子,不知道都教了些什么。”
龙青黛还没有来得及答应,一个小太监便连滚带爬的跑了来,趴跪在地上,慌里慌张的道:“皇上,皇后,不好了,太子……太子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