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湫刚跑到雅室门前,赵锁阳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陪着的是玉阁阁主凌泉。
龙文湫立即的从旁边的木栏上跳下来,迎上前去,满脸堆着笑。“赵将军,你和凌阁主商量完了?”
“哦,郡王还在啊!”赵锁阳故意做出吃惊的表情,也笑着回应道,“让郡王久等了。”
龙文湫心中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这可不是久等了吗,从中午都等到黄昏了。
“郡王找我不知道所为何事啊?”赵锁阳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龙文湫瞥了他一眼,想为去年的事情道歉,想到今天被他晾在外面这么久,心中气恼,只道:“没事。”
赵锁阳笑笑,“郡王既然没有事情,那我就告辞了。”赵锁阳说着便向楼梯口走去。
龙文湫嘟着嘴,然后扭头看了眼凌泉,笑着凑过去,讨好的道:“凌阁主,我想问你个问题,是不是最近高城内要发生什么事情啊?”
凌泉略思索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你为何这么问?”
“哦,我只是午后在街上看见了一群人,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北雍国那边过来的,所以就问了。”
走到楼梯口的赵锁阳立即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凌泉和龙文湫。
“他们多少人,在干什么?”凌泉追问。
“大概四五个吧,当时他们好像在追一个人。”
“追人?可有看清是什么人?”
“跑的太快没有看清,不过后面几个追的人我倒是看清楚,还交了手,他们武功并不高。”
凌泉看想赵锁阳,两人会意的对视了一眼,心下都了然。
龙文湫不明了,追问:“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你还是快回宫吧!”凌泉叫过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吩咐其送龙文湫回宫。
赵锁阳也下楼而去。
皇宫内。
柳贵妃因为怀有身孕,加上上次的失足动了胎气,便一直在寝宫内养着。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听说太子的病情逐渐好转,心思更加的不能够安定。这日便亲自的前来东宫看望究竟。
恰时,殷文澜醒着,虚弱依靠在床榻的软枕上,面色苍白,双唇无色,眼睛毫无光彩的打量着房间的人和物。
柳贵妃走到床榻前,接过沉香送来的汤药,去喂殷文澜,被殷文澜挡了下来。
“贵妃娘娘,你现在身子不便,还是让沉香喂我服药吧。”殷文澜说话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气,上气不接下气,笑容都显得僵硬。
沉香也上前要去接过柳华容手中的药碗,却被柳华容挡下。“我只是怀了身孕,喂太子用药也不是什么累活儿,还是可以的。自太子病倒,我一直都没有过来看望,今日过来,恰巧太子醒着,也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次。”
“贵妃娘娘,这……”
“你小时候,我可是经常的照顾你,长大了就嫌弃了?”柳华容开着玩笑,将手中的汤匙送到殷文澜的唇边,殷文澜看了眼褐色的汤药,慢慢的张开嘴服了下去。
柳华容喂的很小心,好似在照顾自己的孩子一般。
将空的药碗递给沉香,接过一杯温开水喂殷文澜漱口。
“太子最近感觉如何,可有好些?”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最近感觉好了些,不会再昏睡那么长时间了,一日能够醒来三四个时辰。”
“那就好,看来贾大夫还真的是名不虚传的神医。看来过不了多久,太子的身体就能够痊愈了。本来我是想将宫中的千年人参带过来给太子,心中也想太子这儿应该也不缺什么神草仙药的,所以就作罢了,给太子送来了一个有趣的玩意儿。”
柳华容转身示意旁边跟随过来的宫女将东西拿来,是一方锦盒。
柳华容将锦盒放在床榻边的,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套着许多金环的横柄贯穿在环柄上的物件。殷文澜笑着接过道:“是九连环。”
柳华容笑这点点头道:“的确,这是前几日我让人在宫外寻来的,也是为了给太子解闷用的,太子喜欢就好。
殷文澜细细的看着九连环,每一个金环下面都钳着一块白色的玉石,和金色相衬煞是好看。
“多谢贵妃娘娘。”
“太子还和我客气吗?”柳华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起身告辞了。
殷文澜颇为好奇的摆弄起九连环,他小时候在王府的时候,曾经杜衡便教过他玩这个,只是很多年过去了,现在忘得差不多了,重拾起来还是兴致满满。
柳华容走出东宫,低头看着隆起的小腹,温柔的轻抚。回头看了眼沉重的宫门,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泪水却慢慢涌来,模糊双眼。“太子,对不起,既然你和我腹中的孩子相克,我只能够牺牲掉你。”
川谷踏进龙青黛的宫中,杜若便命退了身边所有伺候的宫人。
龙青黛从梳妆台前走到外间的正坐上,问:“是有消息了?”
“是。回皇后,那紫砂壶并非是宫中之物,出自兴州一个羡春陶窑梁陶工之手。经梁陶工所述,当时是有人出高价让他来烧此紫砂壶,紫砂泥也是由买主提供的。他说买主听口音是高城之人,三十来岁男子,中等身材,高额宽脸细长眼,眉毛散乱,脸上无任何明显的特征。”
“如此说来梁陶工也并不知道这紫砂泥中有毒。”
“臣仔细的盘问,见他回答诚恳,应该是不知。”
龙青黛思索了片刻,笑了下道:“想害太子的人除了那么一部分还能够有谁,这次叫上余甘子,他以相面解命为生,对人的长相可谓是过目不忘且能够通过零散的局部特征,画出整个人的相貌。你让他根据梁陶工的所述画出此人相貌,并让梁陶工确认,派影卫暗中查找此人。”
“是。”
“我听说前太傅杜衡,如今在西北寥城,并且还是西北兵镇的天策营将军,你可知此事?”
川谷抬眸看了眼龙青黛,表情冷淡,双目笃定。
这件事情他何止知道,他三年前还见过杜衡一面。只是龙修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将此事向皇后透露半个字。他才一直隐瞒。如今问起,川谷不知该不该如实的回答。
正迟疑犹豫,龙青黛冷下脸叱问:“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皇后,这……臣知晓此事,四年前杜太傅是在师父的劝说下前去西北寥城。”
“包括夏卷丹和夏文昭!”
川谷拧了把眉头,咬着牙回道:“是。”
夏卷丹和夏文昭的身份,虽然没有公开过,但是身为此时的知情者,心中都知晓他们是明睿太子的妻儿。杜衡带走他们,难保龙青黛不会去怀疑杜衡。
龙青黛冷笑一声,“回你师父,本宫要见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