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听到肃王反了四个字皆是震惊。前几日肃王因为身体有恙便一直在府中养着,昨日病情加重,所以今日便没有来送灵,怎么会然间就反了?
知道内情的大人虽然是心中有些惊惧,但总算是心中已经有了准备。而不知内情的大臣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议论纷纷。
殷文澜微微的惊讶一下,变问禀报的侍卫:“现在是何情况?”
“肃王率府兵和京城的卫兵已经向这边来了。正和洪将军正面交锋。”
殷文澜看向众大臣,田丞相走上前躬身禀道:”真没有想到肃王会真的谋反。幸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估计这会儿肃王自己也不解为何洪将军会出现!”
殷文澜命那侍卫立即的回去打探,有任何的消息立即来报。
转身看向坐在石阶上已经平静看着落日的龙青黛,殷文澜也转脸看向落日,余晖慢慢的褪尽。
“母后,”殷文澜走过去,跪在龙青黛的脚边,“让父皇入陵吧!”
“他不是你父皇!”龙青黛低头抚着锦盒。
殷文澜差异,不明白龙青黛话内之意。
龙青黛慢悠悠的转脸,看着殷文澜那双和殷白苏一样好看的凤眼,牵扯着嘴角笑道:“棺椁中的尸身和母后怀中的这个首级都是你龙叔叔。”
“母……母后,你……你说什么?”殷文澜震惊看着龙青黛怀中的锦盒。
“你龙叔叔是为了救你父皇,穿了他的战袍,北雍将士以为他便是你父皇,竭力的围杀……取走了你龙叔叔的首级,是杜将军和冷总管用云常山的性命换回。你父皇如今生死不知。”
殷文澜慢慢的打开龙青黛怀中的锦盒,泪水充满眼眶。
“他是龙家人,他必须葬入龙家祖坟。”
“龙叔叔对父皇,对母后,对儿臣都有救命之恩。如今……母后,儿臣这就吩咐礼部,按亲王之礼厚葬龙叔叔。”
“澜儿,你长大了,如今你父皇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是吉是凶,更是不知是生是死。北雍国皇帝驾崩,一群跟随祁商陆的将士依旧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席卷而来。西渝国皇帝也是野心勃勃,时时都在盯着东陵和北雍伺机而动。母后让你立即的继承皇位。”
“父皇或许还在人间,母后让儿臣这么做,无异于谋逆。”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东陵正值为难之际,你身为太子继承大统控制东陵大局并无任何不妥。即使你父皇知道也并不会怪罪你,得知你能够如此的顾全大局,也一定会感到欣慰。”
“母后……”
田丞相和葛廷尉以及几位老臣都上前附议:“请太子袭位!”说着都跪下请求。
田丞相道:“如今内忧外患,太子自当继承大统,国仇家恨,都需要太子决断。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承位。”
各位老臣也都是纷纷的相应,跪求殷文澜袭位。
龙青黛此事慢慢的站起身,殷文澜忙扶着。“母后,你真的让儿臣承位?父皇他……”
“你父皇想要的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生活,他并不属于这天子之位。”
殷文澜看着面前跪求的大臣,再看向龙青黛渴望的眼神和那怀中的锦盒。他动摇了,前方北雍随时会举兵来犯西渝虎视眈眈,后方肃王已经谋反,朝中人心不稳,是时候该站出来力挽狂澜了。
国仇家恨,他要一一讨还回来。
此事有一将士策马而来,禀报肃王谋反的情况,肃王中了洪将军的埋伏,现在死伤惨重,正退兵高城。
“他与易海天勾结,致使我军前期一路败北。如今国难当头,他不思报国尽忠,竟起兵谋反,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是皇家的耻辱,更是东陵的耻辱。高城,他休想再回去!”龙青黛阴狠的说道,最后一句异常的坚决。
殷文澜看了眼龙青黛,宽慰道:“高城有秦库将军镇守,肃王想回也不回去。”转身又对旁边的龙文湫命令道,“传我的命令,肃王勾结敌寇,举兵谋反,十恶不赦,但将士依旧是我东陵将士,除主谋外凡缴械着,既往不咎,否则,杀无赦!”
“是,臣弟领旨。”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将士们点上了火把。如今肃王谋反,这高城内外,今夜必定是血流成河。暂时不能回。
殷文澜命人将棺椁打开,然后亲手将龙修的头颅放进棺椁之内。看着这具完整的尸身,殷文澜退了两步跪下,对着棺椁庄重的叩了三首。虽然这棺椁内的人不是自己的父皇,但是这么多年,龙修对他的保护和关心也已经近乎一个父亲。他该送他这一程。
文武百官得知皇上如今生死未卜,个个心中都是有自己的打算和谋划。殷文澜转身看着众朝臣,他似乎能够读懂一些大臣眼中的话语。
即使真的站在皇权高位,除了担起的是天下苍生的担子,他还能够比平常百姓多多少?在其位谋其政,每个人都懂,但是每个人确都不甘心,廉氏如此,海溢如此,如今的肃王依旧如此。
天明时分,龙文湫赶了回来,看着他面上那欣喜的笑容,众人心中也是有了答案。
“太子哥,各位大人,肃王一党除了缴械投降外,其余全数剿杀,肃王兵败畏罪自杀,主谋者半数被当场斩杀,一半被捕。如今肃王一党已经被肃清。”
众人此事也都是笑逐颜开,殷文澜目光扫过众人,漫不经心的目光,搜集着每个人此事的神情和目光。
龙青黛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殷文澜的申请,嘴角慢慢的挂上一丝笑容。从小殷文澜便是一个隐忍的孩子,也是一个颇具心计的孩子。他比殷白苏更具手段,杀伐更加决断。
龙青黛忽然内心狠狠的自嘲,殷文澜的这些性子,不正是她那么多年无情的苛责逼出来的吗?如果她当时候不恨他,而是一个慈爱的母亲,或许他会和龙文湫一样单纯。那样,他反而如今无法来应付这多变而随时可能流血死亡的皇权朝政。幼年她对他的残忍,竟然无意中成就了他,她不知该喜该忧。
这是洪连将军率将士前来护送皇后太子以及众朝臣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