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妆是见惯了这样的打斗场面,她对韩濯的实力深信不疑,便悠悠的站在一旁观赏。
倒是躲在她身后的那文弱书生,神色惊恐万分,却还要探出半个脑袋往前方瞧。
凤妆侧头见他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落下斗大的一颗汗珠来,又不住地拾袖擦汗。
这小子方才明明一心求死,这会儿又怕成这副模样?是何道理?
一把揪过他的耳朵,扯到自己身前来:“你方才不是寻死的吗?这会儿还怕什么?”凤妆说着,便故意将他身子往前推,恰好那三尾男狐躲过韩濯一剑,身往后一蹿,偏倒书生这边来了,顿时,书生尖叫一声,急得狠狠地掐了一下那揪住自己耳朵不放的手。
凤妆‘嘶’一声松了手,忙低头揉了揉手背,见嫩白的手背上立时红了一块,抬头便要怒骂,却见那书生躲得远远的,吓得连走起路来也有几分踉跄,啐骂道:“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胆子比老鼠还小!”
书生脸色难堪道:“像姑娘这等河东妇,自然是不怕,且你的如意郎君武艺高超,那就更不用怕了。”
凤妆只懂了‘如意郎君’四个字,脸上便荡开一层甜甜的笑意:“你这话,我爱听。”
书生闻言,面上简直一副喝水被噎到的样子,我说她是河东妇,她竟然爱听?又想起她方才的泼辣劲儿,一时怔怔的,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凤妆又道:“你既然一心求死,还需怕那狐妖作什么?只管上前,让那狐妖开膛破肚,让他挖你的心,掏你的肺,喝你的血,吸干你的阳气,你便成了一堆万人不识的白骨了。”
书生怒极,一甩袖:“你,你真是个恶毒的女子,我实在替前方那位仁兄感到不值,他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蛇蝎女人。”
凤妆听完,不高兴了。
什么叫恶毒的女子?人家只是想吓吓他,他便当真了,不好玩,还敢说我的韩濯眼瞎,哼!
凤妆正要还嘴骂那呆书生,却见一妙龄女子急急而来,娇声道“相公,快走!”
“你来作什么?你不是跟那狐妖走了吗?”
那女子已是少妇打扮,想必是刚过门不久的新妇,容貌清丽,隐带官宦小姐之气。
那妇人双眼一红:“妾身,妾身只是佯装与那狐妖相好,我那年幼的弟弟今年才5岁,乃是我杨家唯一的男丁,前几日他被狐妖掳了去,至今生死不明,身为长女,我决不能让我杨家的香火绝后,我因在山林四处寻找幼弟,却遇见了一只三尾狐妖,他见我容貌像极了他妹妹,不忍害我,便将我掳了去,今日趁他不在洞中,我便伺机逃了出来。”
妇人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书生听闻,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也诉说起自己最近的遭遇,接着夫妻二人双双抱头痛哭。
凤妆有些困惑,觉得得人类感情真是复杂啊,前一刻还骂骂咧咧,下一瞬便言和相好了。
她以为生气这种事不过个三五百年的,不然,实在显得毫无诚意。
而韩濯那边已与那狐妖打了二三十个回合了,也没分出个胜负来,可想而知,这三尾狐妖还是有几分厉害的。
凤妆见身后夫妻二人又抱头言笑,而前方韩濯与狐妖打得灵活又激烈,一时之间,内心生起了几分荒芜感,找不到归宿。
身旁的树枝上有枯叶片落在凤妆头顶上,那样细微的触感,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伸手拿下来,看了看,一时有些落落寡欢,便走到韩濯身旁,从袖中掏出红莲辟邪经,翻开篇章朝那狐妖一照,顿时紫光万丈,只闻狐妖哀呼一声,便化作小狐狸原形逃掉了。
这是韩濯第一次见到红莲辟邪经的威力,心底暗暗吃惊,方才那只三尾狐妖起码有三千年的道行,自己与他斗了近三柱香的时辰,几十次的来回,也没讨来半分好处,就那么被这红莲辟邪经一照,便轻易将他照出原形来,足足损耗掉了那狐妖一千年的道行。
凤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韩濯,在炫耀自己法宝厉害。
韩濯却开始怀疑凤妆的身份,蚩尤之女,竟能随身携带红莲辟邪经?此经乃天罡正气之物,集天地浩然正气为守一,是天神伏羲亲手写下的经卷。而此则信息,则是韩濯从她师父俊离仙祖哪里得知。
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邪气满身的妖魔之女,竟然以红莲辟邪经来作护身法宝,所谓正邪不两立,可是在凤妆身上正邪是可以同存的。
韩濯淡淡问道“你怎会有红莲辟邪经?”
凤妆娇俏一笑,故作神秘:“哼,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