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8日星期三雨
02:56:08
淅淅沥沥的雨声,白茫茫的氤氲雾气,古香古色的飞檐角亭……
好梦幻的感觉!我这是在拍戏?还是在梦中呢?
四周纯白一片,除了缭绕的白雾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似乎没有工作人员的存在。
我竖起耳朵,细细聆听,除了淅沥沥的雨声之外,完全听不到其他人或者机器的声音。
这里也没有昆虫或者小动物的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我想自己大概是又进入了梦境当中。
可我又不太确定自己的推测,便伸手去接那丝丝缕缕的绵绵细雨,结果不仅没有感受到雨丝的清凉,反而“破坏”了眼前的景象。
在这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出亭子的那一瞬间,天地突变――雨停,雾散,亭下冒出了一个平如镜面般的大湖,紧接着,湖中升起了一片接一片的碧叶,以及一朵接一朵的红莲,形成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绚丽风景。
下一刻,一抹浅蓝色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角亭对面的湖岸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脚踏着片片荷叶飞驰而来。
不到十秒钟,她便落在了角亭外缘,嫣然一笑道:“你来了,真好,我们又见面了呢。”
“原来是你,胡悠悠,这个梦境是你搞出来的对不对?是你故意把我引到这来的对吧!”我不假思索,立即气鼓鼓地吼道。
一看到穿着广袖流仙裙、梳着简约单螺髻的另一个“我”出现在本宝宝面前,老娘顿时就气炸了!
“哈哈……”她毫不遮掩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揶揄道:“我还没有那个本事,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然是因为你想见我,我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嘛!”
“我想见你?难道还是我把你召唤出来的吗?”我差点被这话给噎住了,搞得宝宝好像还是个“召唤师”似的,emmm……
不对!本宝宝想的明明是月明,跟这家伙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哎呦喂!”她故作惊诧,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笑了笑,才继续道:“之前不还说我管他叫月明太肉麻了吗?结果……你自己不也一样?呵呵……”
“What!你怎么知道的?”
宝宝的世界观好像又被“刷新”了一次……她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也太可怕了吧!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她冲我翻了个白眼,一副十分嫌弃我的模样。
“别想蒙我,要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我镇定如常。
呵~真以为本宝宝是那么好骗的吗?依我看,她不过是侥幸猜对了一回,或者只是想故意“设个套”套我的话罢了。
宝宝可不能轻易上当!
“那当然是因为我心里什么都没想啊!”她巧笑着,毫不犹豫地回答。
“呃……”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她蹙了蹙那一对宛如用眉刀修整过的弯弯柳叶眉,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原本就没有心。”
“没有心?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看她的样子貌似很认真,该不会是说真的吧?还是说她想表达的是在梦境里不存在实体,所以不存在现实中才有的“心”呢?
“小傻瓜,我的心不是一直放在你那里吗?”她蓦地粲然一笑,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
“呃……”我竟无法反驳。
这话怎么听着跟“土味情话”似的?本宝宝竟然被“自己”给撩了?!这什么情况啊!
“看来‘恋爱会使人变傻’这句话说的还真没错,我家小悠悠现在的智商越来越不在线了,唉……”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最后扶额长叹了一声,似乎对我不是发烧烧糊涂了的现实感到颇为失望且无奈。
“啥玩意?咱还能好好说话吗?”我翻了个超大的白眼,算是还给她的。
此时,本宝宝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揍、人!
“难道你忘了所谓的‘心想’实际上不过是一种习惯用语吗?可以思考、联想、思念以及可以进行其他一切思维活动的都是你的大脑,根本不是心脏好吗?”她说得客观科学又正经,可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在“胡说八道”。
“哦~原来你这次特意跑来梦境里找我只是因为闲得没事做是吧?”我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做好了揍人的准备。
“谁说的?我胡悠悠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她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竟感到了一丝轻微的疼痛感。
怎么回事?做梦时不是应该没有痛觉才对吗?
我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百思不得其解,还没找到任何“突破点”,她便幽幽地开口了:“不扯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我时间不多,你懂的。”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索性不再管它,连忙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可我有个问题还是想不明白。”
我突然感到有些“羞于启齿”,刻意停顿下来,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结果……很意外,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盯着我,一副正在认真听讲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大概是看我不说话,着急了,才微笑着开口道:“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你不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我假笑着回答。
这家伙先前果然只是在诓本宝宝对吧?
又过了一会,她才笑眯眯地回道:“我觉得还是就这样聊天比较公平。”
“Shit!”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老娘!气死宝宝了!
“好孩子是不应该说脏话的哦。”她“苦口婆心”地说道。
“说实话,我不只想说脏话,还想揍死你这丫的!”我咬牙切齿地说着,同时捏紧了拳头,只想一拳轰过去,打得她满地找牙。
“来来来,有本事就和我打一架啊!看看到底是谁比较厉害!”她跟着我撸起了水蓝色的长袖,摆出了干仗的架势。
“卧槽!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宝宝情不自禁地爆了粗口。
“抱歉,我脸皮的厚度是和你成正比的。”她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淡淡地回答,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好吧,我说不过你,算我输了。”本宝宝不想跟这种“厚颜无耻之徒”一般计较,连忙把袖子扯了下来。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她“欣慰”地笑了笑,轻轻一抖胳膊,便把又长又宽的广袖放了下来。
“行了行了,要不是因为我想早点结束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聊话题,故意让着你,你还真以为自己的说得过我吗?”我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一万零八十六个白眼。
“啧啧啧!我家小悠悠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啊!”她“啧啧赞叹”着,看似真诚,可嘴角扬起的细微弧度出卖了她。
“哼!”我立即高冷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她。
宝宝知道她话里有话,不就是想说本宝宝现在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吗?这么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掀桌!
“好啦好啦,别傲娇了,赶紧说正事吧。”她用那一双小鹿似的眸子巴巴地瞅着我,还撅了撅嘴,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似的,俨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被“自己”瞅得心里直发毛,连忙直奔主题:“月明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
“啥?都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搞清楚这一点吗?”她顿时一脸惊讶。
“我总觉得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你――那个曾经拿自己的命换回他的命的胡悠悠才对。”我语气深沉地回答。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难道你和我不是同一个胡悠悠吗?”她忽然莞尔一笑。
“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你,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我。虽然这三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对我很好,可这也是建立在他把我当成爱人的前提上,如果我不叫胡悠悠,或者尽管我还是叫胡悠悠,但没有跟你一样的长相,那么,他还会主动找上我,还会对我这么好吗?”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这一切都源于“误会”,若是没有这种“阴差阳错”,我和他大概都不会认识对方吧?
只要一想到“我喜欢的人只是以为自己喜欢我,实际上喜欢的是另一个人”,我的情绪就会变得很低落,总觉得自己不过是“霸占了别人的爱人”,本质上可以说是一种“小三的行径”。
难道我已经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吗?
“可问题是事实上不存在这可能啊!”她十分果断地回答,随即神色一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就是你,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胡悠悠,这可是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的,谁也没法改变,也就是说,你和月明注定会相遇,这既可以说是一种剪不断的缘分,也可以说是一场免不了的‘天劫’吧。”
“这么神奇的吗?”我略感惊奇。
“其实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劫难,而是天大的幸运,你都不知道月明给了你多大的好处!”她又笑了笑,似乎很是嘚瑟。
“我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不可能当上演员,实现儿时的演员梦,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赚到那么多钱,让我可以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优秀作家的梦想再近一步……我知道自己应该好好感谢他,可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无以为报,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只好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免得给自己施加过大的压力。”
压力太大的话,宝宝真的会崩溃的……呜呼哀哉!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快速地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难道还有更好的事吗?”
宝宝正疑惑着,忽然,她指了指角亭下被荷叶簇拥着的湖面,“一惊一乍”地说道:“你看!”
“看什么?荷花吗?”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几乎铺满了整个水面的碧绿荷叶之外,只看到了一朵正在怒放的红莲,在阳光下悠悠摇曳着。
“我是叫你看水中的倒影……”她扭头白了我一眼,随即道:“仔细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吗?”
说完,她朝水面上空甩了一下长长的袖子,顷刻间,方圆十米之内的荷叶和红莲都自动散开,露出了如明镜一般的宽阔水面。
“咦!我怎么穿得跟你一模一样呢?”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打扮得跟她别无二致。
“嘣!”
突然,我的额头遭受了一次力道十足的“脑瓜蹦”暴击。
“你干嘛啊!”我立刻用手盖住额头,避免再次遭遇“偷袭”。
“再仔细看看。”她指了指我的额头中间的位置。
“诶!我看到了,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我将信将疑地把手挪开,向下仔细一看,终于发现水中的“我”眉心上方有一枚隐约可见的淡金色花纹。
“是月明施法时留下的印记。”她淡淡地回答。
“施法?印记?”我不禁微微错愕。
“哈哈……”她又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月明早就和你双修过了,难道你都没发现吗?”
“他和我……双修?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一尊石雕,而且正在崩裂,破碎,化为齑粉。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吗?”她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鄙视加嫌弃。
说话的同时,她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小石子,“噗通”一声,荡起的层层涟漪掠过水中的“我”,额头上的印记便消失了。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呢!”我从“石化”状态中挣脱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宝宝只要一想到“双修”这个词,脑子里就全是那种羞羞的画面,而且画面里的主角竟然就是我和那货。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两手抓着头发用力扯来扯去,几欲疯癫。
而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没有半点想要安慰我的意思,貌似还有些“幸灾乐祸”,让人窝火!
“不,不对!”我顿时反应过来,冷静地质问道:“你又在蒙我是吧?怎么我什么都不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