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道奇相是因着那玄珠才遭此横难,殊不知就算没有这玄珠,犼也不会放过她,”期间,安游园看了一眼螭吻,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好似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一般,不过安游园自是感受到了一瞬间暴涨的龙息。看来这人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无情,虽说是已经于事无补,但他到底是出现在了韩嫣然身边,并多次出手相救。对此安游园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单纯地替奇相不值,“你母亲贵为长江之神,又怀有玄珠,该是无忧地过着日子的,可惜被某个没有责任心的人看上了,竟是愿意放弃神位,只为当他的夫人。”
韩嫣然怔怔地看着她,许久都没缓过神来,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才艰难地开口道,“这些母亲并未与我说起过。”此时此刻,韩嫣然的声音变得十分嘶哑,就像突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般。
见状,螭吻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想要去抚平她紧蹙的眉,但被韩嫣然下意识地躲掉了,弄的他手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极其地尴尬。
“不知阁下这是何意?”她冷着一张脸,“之前的账还没算呢,既然如此,那敢问阁下一直潜伏在我身边意欲何为?”
“嫣然,我——”
“还请阁下不要这么称呼我,我们并不熟。”
“……”
螭吻的沉默取悦了安游园,她笑得极为张扬,“螭吻呀螭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年你但凡是对奇相有一点上心,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奇相怨极了你,嫣然也把你视作陌路人。”
“什,什么?!冥王大人?!”韩嫣然猛地看向她,难以置信道,“您,您的意思是——”
“不错,螭吻便是你的父亲。”
“不,这不是真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炸开一般,韩嫣然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母亲她,母亲她——”
“奇相之死因的不是那玄珠,而是与螭吻的关系,”安游园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韩嫣然顺势扑进她怀里,不一会儿,极力压抑后的小声呜咽自安游园怀中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然后这呜咽愈发大声,安游园只得柔声地安慰她,像哄小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嫣然,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不要为此而自责。”
“可是,可是,我——”韩嫣然抽噎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整,“后,后来呢,后来她怎么样了?”
“那犼与螭吻有旧怨,见寻不着他的麻烦,便将主意打到了奇相身上,刚好这人因着龙族的反对,十分没有责任心地对你们母女俩不管不顾,这才让那犼轻易得逞。”
听完后,螭吻忍不住辩解道,“当时族内几位长辈都反对,若是我一意孤行与奇相往来,他们便会对她不利,我想的是等说服他们后,再将她和孩子一起接过来,谁知道,谁知道……”他念了好几遍“谁知道”,然后猛地回想起来,“我并不是无动于衷,我亲手杀了那犼为奇相报仇,又四处寻找孩子的踪迹,这些年你把她藏得太好,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她。”
安游园沉下脸来,“你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吗?反正不管如何,奇相因你而死,嫣然因你而永远失去了她的母亲,如此,你还有何好说的?”
“我——”螭吻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把希望寄于韩嫣然身上,“嫣然,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毋容置疑,你——”
“够了!”她自安游园怀中抬起头来,脸上还残有未干的泪痕,“请阁下立即从我身边消失,我不想见到你。”
“嫣然!”
“我没有你这个父亲,你也不配当我的父亲,”韩嫣然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我与你,死生不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