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彩衣看不到那人的容貌,却忽然觉得,这个人应该如清风一般,令人觉得很舒服。听着他话中的黯然,也不由得跟着黯然了起来。
“我不走,倒是你,早些想办法出去吧,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来的,但是东齐王此人却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若是你暴露了,恐怕凶多吉少,我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人,至少在他身边没有危险。若是你见到了那个人,便帮我带句话,就说,我很好,叫他忘了我吧,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可是风轩却睁大了眼,呆呆的望着,眼角有泪滴滑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连嘴唇都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彩衣的心悄然静了下来,黑暗中她轻轻一笑,若是有人看见,定会觉得,她的笑有着说不出的妖娆,“我不知道你和王爷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你是王爷拼了性命也要护着的人。风轩公子,你也许不知道,王爷是也是踩着死人站起来的,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有十一岁,却可以毫不留情的挖了对手的心肝。那样冷酷那样狠毒的人,因为你,变得会关心人,变得像个正常人。我不希望他再次回到以前那个样子,所以,风轩公子,哪怕我拼了性命,也是要把你带走的。”说完,也不待风轩有何反应,转身便出了营帐。
天刚刚亮起,外面便又响起了阵阵马蹄之声,脚步声,彩衣一愣,这么快就回来了?心中有些疑惑,却不知道究竟情况如何,只得装作熟睡的样子。不一会儿,便听到自己住的帐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来了。
“呸,那西王爷真是狡猾至极,竟教他给骗了。若是下回叫老子抓到了他,定得好好的折磨折磨他,怎么就这么诡计多端呢?”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传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另一人似乎有些不甚在意的样子,轻哼了一声道,“抓西王爷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来,你还是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纵然你有九条命,也是不抵用的。”
外面便安静了下来,彩衣无法从这样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应是中了西王爷的计,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兀自雀跃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彩衣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刚一坐起来,便听到有人在帐外喊她的名字,“彩衣姑娘醒了吗?”
彩衣一愣,忙回道,“醒了醒了。”便急急忙忙的披了件外套便掀开布帘,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兵,便问道,“小哥哥叫彩衣何事?”
那小兵忙恭恭敬敬的回道,“皇上叫我来给彩衣姑娘传话,说齐三公子给姑娘写了信,叫姑娘去拿。”
彩衣一愣,心中弯弯肠子一转,忙道,“小哥哥等我片刻,外面风大,我去拿件披风,便随你同去。”说着转身回了帐中,从自身带来的包裹中拿出一件粉色披风披上,便出了营帐随着那小兵往主帐方向去了。
“皇上,皇上,快给我瞧瞧,三公子有什么事儿吩咐。”一脸的欢喜模样,说完之后才似乎恍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大胆了,忙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花,嘿嘿笑笑,“皇上莫见怪,彩衣自打到了三公子身边侍候之后,便甚少离开三公子身边,如今我不在,也不知道那些小丫头们知不知道公子的爱好,能不能够侍候得公子舒舒服服的。”说着说着便觉得实在是有些不甚好意思,便垂了头声音都快轻的听不见了。
东齐王见了,有些好笑,忙将信递了过去,“彩衣姑娘和三公子倒也主仆情深,让姑娘和三公子分开只为给朕办事,该不好意思的是朕啊,哈哈哈,日后见了齐三公子必定给他赔罪。”
彩衣也不回答,接了信便急急忙忙的拆开了来,信很短,也不过问了几句彩衣在这边的情况,说再过两三日粮草便应该要到了,叫彩衣好好接应着。彩衣心中那悬吊吊的心终于又落了下来,幸好,自己对王爷还是知之甚多的,知道他本是可以不知不觉将信送到自己手中的,既然是托了东齐王的手,那定不是什么机密,料想东齐王定是一早便瞧过了的,不如就当着他的面儿将信拆了,倒也可以让他相信自己一些。也幸好自己赌赢了,一思及此,彩衣忍不住兴高采烈的朝着东齐王高声道,“皇上你瞧,公子说,过不了多久,粮草便能到了呢。”
东齐王点点头,“那有劳姑娘了。”
彩衣笑笑,“皇上客气了,彩衣这便下去给公子回一封信,还得烦劳皇上给我家公子带去了。”东齐王岂有不应的理儿,当即便点了头,彩衣便高高兴兴的跑回了营帐,写了信,便又急急忙忙的托人给东齐王带了过去。
彩衣这才重重的在心中默默的吐了口气,总算将风轩公子在营中的消息传出去的,王爷这封信来得倒真是时候。
彩衣眯了眼,那东齐王定是不会料到,自己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般明目张胆的传递信息,想来刚才自己的举动加之以前的印象让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而且自己身边有那么多人监视着,怎么也是不可能在会经由他的手传递出去的信上说些什么重要事情的。定不会太过于谨慎,甚至极有可能连看到懒得看一眼。这样,却正好着了她的道儿。
彩衣欢欢乐乐的出了营帐,想要出去透透风,却正好见到一群人咋咋忽忽的往风轩公子的营帐去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想要探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思虑了片刻,便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直接往风轩公子的营帐去了。
刚到风轩公子的营帐门口,便正好碰上了匆匆而来的东齐王,忙上前问道,“皇上,我瞧见这边好多人啊,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一边说着还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那营帐中望去。
东齐王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又迅速被掩去,“没事儿,只是朕手下一位得力手下前段时日受了伤,今儿个伤情突然加重了而已。”
彩衣忽的一愣,风轩公子伤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