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飏。”陈元帅忍不住全身的颤抖,紧咬着牙关叫出了这个名字,他的眼中布满了血色,似乎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使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碎尸万段。
冷飏听见身后人满是恨意的声音,忍不住低声一笑,“陈元帅可真是春风得意得紧啊,不知道陈元帅可还记得你那温柔可人的小妻子和那还来不及出世的儿子,想来,他们应该黄泉路上寂寞的紧呀,不如今儿个本王大发慈悲将你送去,让你们一家团聚可好?”
“冷飏,你个畜生,纳命来。”陈元帅终于沉不住气,举剑便往冷飏站着的位置刺了过来。冷飏只轻飘飘地一闪,便闪了过去,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果然恨能令人发狂呀,若是这陈元帅冷静的时候,也许自己还得小心些才能胜过他,可是现在他被恨意蒙蔽了眼睛,却是不足为患了。
冷飏悠然转过身,看着那个早已失了平日里的冷静,额上青筋暴起的男人,从从容容的拔出自己的佩剑,挡住陈元帅的攻势,一面还在微笑着说着,“若是元帅的儿子当日没有死,应该现在都已经八九岁了吧,不知道怎么个可爱样子呢?只可惜陈元帅无缘得见了,当年本王将他从他娘亲肚子里取出来的时候瞧了一眼,是个粉雕玉琢的人儿,真真是可惜了啊,哈哈哈……”
陈元帅本已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怎么听得他的这番话,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冷飏寻了机会,眸光一亮,一个转刺便刺进了陈元帅的肩上。
陈元帅吃痛,伸手抓住冷飏的胳膊,用尽全力的将冷飏拧了起来狠狠的甩了出去,饶是冷飏内力深厚也忍不住被震得胸口一疼,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子。忍不住在心中赞了声好,眼中光芒大盛,似是寻到了非比寻常的猎物一般。
陈元帅已经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招招狠厉,冷飏避得有些狼狈,身上有好几处被划伤了,冷飏越发的冷静了下来。自己的内力不如陈元帅身后,可是胜在反应能力以及敏捷程度,冷飏加快了步伐,在陈元帅身旁绕着圈儿,陈元帅本因着中了迷药的缘故,反应速度大大的下降,如今只见着一连串的影子在自己眼前不停的晃动,心情更加的烦躁了起来,随着那影子转动的方向饶了几个圈儿,胡乱的举起剑便往前刺了去。背后突然一痛,却是被寻了机会的冷飏刺中了。陈元帅刚刚转过身去,那影子又飞速的转了起来,寻着他落空的后背便刺下去,一连好几次,次次均中了。
陈元帅忍不住急了,连连转了几个圈,却将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迷药效果激发了出来,忍不住眼睛一翻,便软倒在地,冷飏忍不住轻声一笑,举剑便刺了下去。
地上,血流了一地,冷飏看了一眼,便转了眼,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彩衣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瞧见院内的情景,顿了顿才走了进来,“王爷,清理完毕。”
“嗯。”冷飏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彩衣没有得到命令,便只好站在一旁,默然不出声,过了好长的时间,才又听到冷飏的声音响起,“他还好吗?”
彩衣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是谁,轻叹了口气道,“属下见着风轩公子的时候觉得他挺不好的,听说他中了万虫蛊,而且,听军中的士兵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腿也断了。就在前两日,还因为忍受不了万虫蛊发作时的痛,而运功抵抗,导致伤情加重。”
冷飏听了,胸口处猛地痛了起来,自己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他,竟让他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自己却迟迟不能知道,他定会怨自己的吧。
彩衣看不见冷飏的脸,却知道王爷的心中定是很难受的,面前的这个人是战神,可是战神也是一个人,也会有想守护的人,也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已经入冬的夜微微带着些冷意,冷飏站在院中一动不动,看得彩衣忍不住在心中连连叹息,却觉得这个身影太过于孤独,不忍心留下他一人。
两人却不知,现在被他们念着的人此刻却让东齐王怒火滔天,“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中了万虫蛊,而且还残了双腿的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没想到我东齐军的大营守备竟如此疏忽,竟可以让人随意来去!”
跪在下首的几位将军和负责看守风轩的几个暗卫全都垂下了头,有人小声的道,“属下觉得,风轩公子定是有人暗中相助,不然他如今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出营的。”
东齐王一听,怒气更盛,将手中茶盏狠狠的摔到地上,“那你的意思是朕怪错了人了?难道助风轩出逃的是妖魔鬼怪?只要是人,他能够随意的出入军营,便是你们的失职!”
众人忙拜倒在地,不敢再言。
“朕限你们在明日日落之前将风轩给我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你们提头来见。滚……”东齐王怒道,手指着门的位置大吼。
众人忙连连叩首,缩着身子出了王帐。
天便渐渐的泛白,彩衣估算着现在的时辰,轻声开口道,“王爷,我们该启程了,到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部署呢。”
冷飏点了点头,转身提起陈元帅的尸体进了屋内,过了半晌,出来的,赫然是昨夜被冷飏亲手杀死的陈元帅。
“走吧。”陈元帅开口道,声音却是冷飏的声音。
彩衣忙跟在他的身后,派人去将还在休息的士兵叫起,出门的时候,庄园外的空地上已经多了好几十车粮草。冷飏扮作的陈元帅翻身上马,一举剑,大声呼道,“启程。”于是,好几千人的队伍护卫着粮草往东齐大军的营地而去。
沿途陈元帅在三四个地方伸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彩衣觉得很奇怪,便策马上前了两步轻声叫道,“王……”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冷飏一个冷厉的视线给阻了回去,“哦,元帅,刚刚你比的那是什么手势啊?”
陈元帅轻声道,“你同本帅一路前来,难道不知道沿途有我军的暗哨,须得对出手势才能经过。”
彩衣一惊,自己在来的路上虽然同陈元帅保持了不远的距离,可是确实是不知道这个的,忍不住暗自叹服,没想到王爷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这场仗看来是赢定了。
离东齐军营地不远的地方是一片密林,陈元帅带着众人进了密林,林中深处光线不甚明亮,陈元帅暗自警惕了些,忽然听得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一丝疑问,“冷飏?”
冷飏听得这个声音,忍不住内心翻滚起来汹涌澎湃的情绪,忙勒了马,“风轩?是你吗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