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轩望着眼前的女子,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奈何却实在无力得紧,只伸手接过了皇后亲自拧着的食盒子,“有劳皇后了,夜深了,皇后先回宫歇着去吧,朕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皇后的眼中光芒变幻了好几遍,方才恢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轻轻的笑着道,“那臣妾便先告退了,皇上可要记着早些休息,保重龙体才是第一要务啊。”
风轩点了点头,对着皇后身后的丫鬟和侍从道,“送皇后回宫吧。”说罢便将殿门关上了,只是风轩未曾瞧见在殿门被合上那一霎那,门外新立的皇后脸上那一抹淡雅的笑忽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冷漠。
风轩望着手中的食盒,有些失神,呆立了好半晌才转过身子,却猛地瞧见殿内自己惯坐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风轩手中的食盒猛地滑落在地,食盒中的碗被摔了出来,碗中的汤撒了一地。
“皇后娘娘辛苦拿来给陛下补身子的,陛下竟这般不爱惜,若是让皇后娘娘知晓了,指不定多伤心呢。”那坐上之人望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风轩,心中忍不住一痛,面上却笑得七分虚伪三分讽刺。
“冷飏……”风轩有些怔愣的叫着他的名字。冷飏突然站起身,风轩忍不住一顿,原本卡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冷飏望着面色有些呆愣的风轩,忍不住冷冷一笑,在回来的时候想着有很多的话想要问眼前的人,可是当真正到了他面前的时候却发现,连一个问题都不想问出口。
“皇上,微臣回来是为了禀告皇上,皇上让微臣去做的事情微臣已经办妥了,微臣旅途劳顿,若皇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还请皇上准微臣回府休息。顺便,微臣想要告一段时间的假,如今一切政事皆可由皇上做主,微臣也就落得轻松了,正好想要去拜访一下一些很久未见的朋友。”冷飏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道,口中微臣皇上的,倒是客气得紧,可是行动上却丝毫不是那么回事儿,说完这席话,冷飏也只是轻轻看了风轩一眼,便从风轩身边漫不经心的擦肩而去,推开殿门离开了。倒是让殿前的侍从们忍不住一愣,望着冷飏的背影,又看了看殿内独自站立的皇上,心中是满腹疑问,这西王爷什么时候进去的啊?
冷飏回到王府之中,又是惊得王府众人一阵兵荒马乱,冷飏却只是叫管家拿了几坛酒便独自回了自己住的院落。直接的纵身跃到了屋顶之上,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心中却是一片的凄凉。转眼便又是一年秋了,还有一年,可是他却连一年也等不及,这般早早的便将自己抛在了一边,娶回了美佳人。想不到自己这般的人,却三番两次的栽到了他的手中,真是好啊,好的不得了。冷飏冷冷一笑,打开了一坛酒,仰头便灌。
不远之处的阁楼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窗口,望着远处屋顶上的那抹黑影,眼边有泪流下。两人,一人在屋顶坐了一夜,一人在阁楼之上站了一夜。直到凌晨,阁楼之上的那人才纵身从窗口处离去。
“来人,备马车,爷要出门。”就在阁楼上那抹人影消失之后,冷飏便站起了身,大声叫道。
“是。”院外有声音回答道。
也许是该让彼此安静安静,好细细的想一想,接下来的路究竟要如何走的时候了。冷飏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扔,哈哈一笑纵身跃下了屋顶。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城,可是就在一个时辰之后,京中各大官员便收到了消息说昨夜西王爷回了皇城,入了皇宫,便和皇上吵了一架,今夜天不见明的便离开了皇城。一时间,顿时炸开了锅。
早朝之时,朝堂之上只站了寥寥数人,风轩一进殿便看到这般景象,忍不住望向一边站着的内侍。那内侍急忙笑着道,“皇上,其余大人今日皆派了人来告假,都说病了,来不了了。”
右丞相一听,冷冷的哼了一声,朝着风轩拜了一拜道,“微臣瞧着,这倒是不像是病了,倒像是要造反了,今儿个一大早微臣府上人便来报了,说西王爷昨夜回了皇城于皇上发生了冲突,今儿个一大早便出城了。想来微臣知道了,其他大人一定也是知道了的,这便不难猜测,这些大人告假不来早朝所为何事,若是西王爷不回来,想必这阵子早朝都会这般清静了。”
风轩一愣,呆坐了半晌才道,“那诸位卿家有本启奏,无本便退朝吧。”
“臣有本启奏。”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的人从原本便稀稀拉拉的朝臣中站了出来,朝着风轩行了一礼。风轩定晴一看,才认出此人应是户部侍郎刘若青。
“刘卿请讲。”风轩道。
“皇上,前几日城中发生一起命案,是吏部侍郎吴大人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杀了朝中好几位重臣的儿子,此案已经拖了好几日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风轩皱了皱眉头,“此案朕有听说,听说城中人人都瞧着的,此事一定要公正的解决,不过此事不是应该由刑部来解决吗?”
刘若青一脸的愤怒,“皇上有所不知,此案却是本应交由刑部的,但是刑部侍郎回话说,此事需得请示了西王爷才能做决定,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风轩又是一愣,“放肆,人命关天的事情,岂能这样拖着。再说了,这刑部的案子什么时候需要知会西王爷了啊?朕怎么不知道?来人,传朕口谕,着刑部侍郎三日内将此案了解,若届时未能了结,让他提头来见。”
“是。皇上英明。”一众人等急忙下跪,却是暗中面面相觑,看来这皇上和西王爷闹翻一事却是真实的。一个个的心中算盘打得霹雳巴拉直响。
风轩站起身来,道,“无其他事情那便退朝吧。”说着便离开了。待回到书房之中,风轩在房中站了半晌,才道,“风云。给朕跟踪好冷飏,朕要知道他每日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是。”有人回答,却始终没有见到人的身影。
风轩又独自站了一会儿,复又出了书房,对着门前的侍从道,“摆驾万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