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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端看风华不见他

   晚些的时候,窗外渐渐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王夙靠在床榻的一旁,抬手,轻轻推窗,微冷的几滴雨水随即悄然溅在他脸颊上。

   但见一阵春风路过,雨帘骤斜。王夙立刻松手关了窗子,于是手臂自然地就搭在了窗棂之上,他眯眼,道:“今晚这场雨过后,明日的天气便会暖和些了。”

   “嗯。”一旁的高启随口应着,目光仍不离手上握着的一册书。他的右腿自之前开始时不时的会刺痛几下,他就能猜到这会儿一定会下雨。

   将左手从窗台上无力地摔下,一侧头,王夙突然没好气地大叫:“喂!我手疼。”

   闻言,高启这才将注意力分了一些在王夙身上,问着:“怎么又疼了?”

   “我天天都疼。”还不都是他害的。

   高启重新将视线移回书册中,敷衍着:“吹一吹就不疼了。”

   “你放屁。”王夙道。

   “我没放屁。”高启回。

   “……是真疼。”他妥协。

   听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怕是天上的仙人失手打翻了酒杯,杯中的琼浆直泻人间。高启放下手中的一卷书,手肘微微一支撑便坐起,而后走至王夙身边,伸手:“药。”

   王夙“噗嗤”一笑,从左袖口中掏出一小支青花瓷药瓶来,递了过去。高启接过,拔出塞头,随意地在床边找了一处坐下,他捉过王夙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翻看了一下伤口,“快痊愈了。”

   “是啊,”王夙懒洋洋地接,“方才接你那毫不留情的一只茶杯,伤口貌似又迸裂了。”

   高启无奈地笑了笑,接着,就替他小心翼翼地在露出的血肉处抹上了膏药。王夙则毫无感觉,一声不吭地突然侧过了脸去。

   这点小伤小痛的对他来说真的可以算是小菜一碟,哪怕就算是断了手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不知道是中了魔道还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刚才居然像小孩子讨糖吃一般地向高启……撒娇?

   完了完了,这个世界乱套了。

   王夙一脸挫败又大窘的表情,看着高启慢慢帮他上完药,嘱咐了一句:“晚上睡觉时注意着点儿,千万别碰到伤口。”他才大叹一口气往下躺倒。高启转身,从一旁的桃木嵌黄杨龙首衣架上挑下一块巾子拭净了手,重新往自己的床榻走去。

   王夙依旧兀自在床上庸人自扰着,最后实在是被没来由的小情绪恼地心烦,大喊着命令:“睡睡睡睡睡睡睡睡……”

   而这厢的高启早就爬上了床,在王夙最后的尾音还没落下时就低眉吹熄了蜡烛。

   看着手舞足蹈的自己正横躺着还没发泄完,一片黑暗就笼罩了下来,他心中愈发郁闷,再次大喊:“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

   亥时,人定。

   已经渐渐进入浅眠的王夙不知是第几次被对面的一床雪色所制造出来的响动闹醒。衣料的摩擦声,因其翻来覆去而导致床板发出的“吱嘎”声,还有忍耐着的细微抽气声,和着窗外淅沥春雨浇灌大地的响声,让他完全没法入睡。

   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见那人还是没有消停,睡意全无的王夙索性便坐了起来,借着天边皎月从窗纸透进来的点点银光,他看了看高启的动作,疑惑地问:“你腿疼?”

   那厢人定定,良久才从薄被中透出一个闷闷的单音节:“嗯。”

   王夙发现端倪,忙问:“怎生会痛?”

   高启闪烁其词:“老毛病。”

   见他这副模样,明显有事却不说清楚,王夙就来气,“……又是因为皇上?!”

   高启侧了侧身子,忙解释:“非也,此病已过十八载了,每逢阴雨天便会作痛。”

   “十八年前?”王夙疑惑,如此久远的事情,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那时自己的模样,“那时发生了什么?”高启究竟是经历过什么事情,留下病根使得病痛拖至这么久?

   十八年前……啊……

   腿骨复又抽痛,如同被人狠狠凿了一记一般。高启咬咬牙忍下,顺着自己的思路,思绪不禁又飘远。

   ……

   “小小一介文弱书生,还自以为包拯再世?”

   一道调笑的冷邪的男声就在他头顶上方乍起,顿觉有锋利的秋风刮过耳畔,那个男人架在他颈间的长剑不收,二人僵持着。却在煎熬间,忽的腰间吃痛,高启的身体就往前栽去,摔下了高高的长廊。

   “我的右腿骨好像断了,劳烦……替我看一下。”

   “疼么?”

   “不。”

   那人手上却突地使劲,没有任何防备的高启疼得惊呼,冷汗迭出。

   “死鸭子嘴硬。”

   ……

   “我要帮你接上断骨,做急救措施,你忍着点。”

   “……多谢。”

   ……

   那日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可是留在他高启记忆深处的,并不是锥心刺骨的断腿之痛,而是那一抬眼间不该有的恍惚。

   掖了掖身上的被子,下一秒,他却又掀开,扶着右腿缓缓自床榻上坐起,下床,“我去看看凭笙回来与否。”接着,高启拖着仍在折磨他的右腿走出了房。

   ……

   “十八年前?……那时,发生了什么?”王夙问道。

   “忘了。”

   -

   一枕清月一枕凉,一杯流觞一曲忘。

   “风露轻打薄衣裳,瘦蕊摇烛光。把盏聊作一双我……两杯影,两杯霜……”注1

   慵懒迷离的花前静静地端坐着一位女子,腿间一张砚雪引,形饱满,黑漆面,具细密流水断,琴底颈部刻“砚雪”二字行草书填金,龙池左右分刻隶书铭:“敛眉席地抚砚雪,唯有南风知我意。”注2

   琴为古乐,若只壁悬一床,此乃暴殄天物;能操之人得之,必如听万壑松,必闻馀响入霜钟——此琴曰:“砚雪”。

   女子低眉信手转轴轻拨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三两琴声却声声思,挽歌轻唱但字字情。似是思及何事,动作略滞,转念复又续续弹,续续弹。

   “如何奏起这般伤感的曲子……以及最后一个音,落点错了。”

   一抹丁香色闻言,蓦地抬眼讶然看他。只见来人一袭布衣却洒落点点月光,如一尊不可亵渎的神像,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扑面而来。每行一步,都将周身银光打碎成一地的支离。

   “明日我便要走了,来看看你。”他深深地锁住她的双眼,话语间透露的尽是不舍。

   她敛了眉,应一声:“去哪儿?”

   “去很远的地方。”不知道能否有命再归来,“很远的地方。”

   他放开她双眸,再次睁眼,已将那满目忧伤遮掩,伸臂轻轻拥住了怀中人,而落在她眉间的一吻,就如同羽毛一般。

   女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国瑞,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潇潇春雨顺着窗外树尖滴落,如同那梦境中最后一段琴声。

   睡梦中的朱元璋倏地睁开了如鹰眸一般的双眼!

   他喘了一口气,慢慢地直起身子。

   刚才的梦……

   “秀英……”朱元璋抬手摩挲着额头,蹙眉轻呢着。

   这个梦,如此真实,让他分不清究竟是两年之前的他与马秀英告别时候的场景,或是纯粹只是梦境勾勒出的一副画卷?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

   注1Aki阿杰Ft.安九的作品《此生长》歌词。

   注2三叹三声收赠阔卡的《南风知我意》诗中后两句。

   -

   【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马秀英吗。乱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