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拍着地面发出的声音不算清脆，易烊千玺拧着好看的眉头，嘴唇上血液甜腥的味道在口腔泛滥，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就消失了，易烊千玺勉强睁开眼睛看向还开着灯浴室门口，却只看到了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的古杳，赤着脚朝自己走。

　　 他突然觉得不妙，已经明白了古杳想干什么，被欲火炙烤得只剩下一点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她那么做。

　　 “不……古杳……你别过来……”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而此时古杳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他看着她的表情那么委屈，让她的心里又是狠狠的一疼。

　　 因为是她，所以才不愿意么？

　　 别想那么多了……

　　 她伸手抓住浴巾掖着的一角，轻轻一拉，整个浴巾就顺着滑落下去，露出被包裹着的一切。

　　 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微弱的光，他看清楚了那个轮廓，整个人都忍不住要发抖，只能努力忍住，他倔强地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可古杳却抓住易烊千玺的一只手，明显感觉到他还想反抗，只是已经没办法挣扎，被她猛地压了下来。

　　 “别怕……千玺……很快就好了……”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甚至有点想哭，这个时候因为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好像曾经易烊千玺总能准确地吻住她一样，她一下就吻了上去，刚刚好。

　　 “你要是过来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在她吻自己之前，他还是闭着眼睛，然后忍住所有的痛苦说出这样的话，实话实说。

　　 “我不能对不起林笛……”

　　 但是不止是他说了话，她吻住他之前也还说了一句话，让易烊千玺差点就泪崩，她说。

　　 “就算让我去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痛苦啊……”

　　 可是易烊千玺怎么会知道，在听到他说“我不能对不起林笛”的时候，她的心好像都被生生地破开了。

　　 可是她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她欠易烊千玺的，活该她喜欢了他那么久，活该让易烊千玺仗着她喜欢他欺负他。

　　 而对易烊千玺来事，她的吻好像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唇软绵绵的触感还是和以前一样，像是好吃的水果糖，美味的水果蛋糕，让他舍不得离开。

　　 胸口的火燃烧得更厉害了，像被人填了柴一样的熊熊大火蔓延开来，他几乎要发狂。

　　 然后她就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他的衣服，指尖碰到他皮肤的一瞬间，他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来，然后环住她的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压抑了很久的东西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嘴巴里血液的味道很快被她尝到，她不敢反抗，尽全力迎合着身上的人。

　　 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突然拿到了一瓶水，他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只是一味地满足着自己的欲望，好像抓住了可以为自己降温的冰块。

　　 一直到最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药效已经过去，而被压在他身下的她早已无声地泪流满面。

　　 他呆呆地压在她的身上，感觉到身下的人难受地偏过头去不看他，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很快的，她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口。

　　 就像曾经柳橙咬住王俊凯的手臂一样，她用尽全力咬着，好像要硬生生地把那块肉扯下来一样，不久就有泪水打在皮肤上的冰冷感。

　　 原来曾经王俊凯面对柳橙，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她咬着咬着，口水粘还在上面，她的头却已经无力地躺下去，紧接着就传来了小声的呜咽。

　　 “我讨厌你……易烊千玺……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我讨厌你”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却总是离不开讨厌和他的名字，像是刚刚受过一场绝望的洗礼。

　　 她恨易烊千玺，恨他哪怕是在这个时候，心里还是忘不了林笛，她恨易烊千玺，恨他哪怕自己忍受痛苦也不愿意让她帮他，她恨易烊千玺，每一次伤了她的心由给她一个暴击让她舍不得离开。

　　 古杳那天晚上是最后一次告诉自己，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就不欠易烊千玺了，什么都不欠了。

　　 她为了易烊千玺已经出卖了一切，不仅是她身边的人都离她而去，她甚至把自己能给出去的最后的东西，都给他了。

　　 她再也不要喜欢易烊千玺了。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然后背对着她，一夜未眠。

　　 那个晚上对古杳来说同样很煎熬，她也是背对着易烊千玺的，一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直到天空吐出鱼肚子般的白色，她打开被子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痛，她撑着痛撑起来自己，然后费力地，一丝不挂地去浴室拿来自己的衣服，慢慢的给自己穿好。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很久很久，好像仅仅一个晚上，她就把所有的眼泪流干流净了。

　　 感觉到有动静，被子里也突然传进来一阵风，冷飕飕的，易烊千玺知道是她起床了，过了一会儿才下床去捡昨天胡乱扔到地上的衣服，然后穿上。

　　 打开被子的时候，甚至能看到白色床单上鲜艳夺目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浴室的门开了的时候，思考了好一会儿的易烊千玺终于鼓起勇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后拦在她的面前。

　　 她的眼睛红肿着，脸色也很憔悴，除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之外，全身都还是让他都觉得背后一凉的气场，他看着她抬起来看自己的眸子。

　　 “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是在陈述一件他已经决定的事情，可是古杳只是冷笑一声。

　　 “你拿什么负责？易烊千玺，你别忘了，你不是处男。”

　　 这话在古杳自己听来都觉得讽刺，更不用说是经历过这一切的易烊千玺，他的心里明明已经翻江倒海，可是出奇地，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那你当初毁了柳橙的时候，怎么没对她负责？”